记得问心无愧便好。”
阮元点点头,见船上一切都打点完毕,不禁伤感道:“老师,三年前老师带了学生来这京城,今日竟又要送老师归乡,学生无能,不能在朝廷上为老师辩白一二,也着实惭愧。”
谢墉道:“伯元,你初入翰林,与阿中堂并不相识,却肯为了我的事,独自上门拜访。仅此一事,老师已经心满意足了。你有才学,又是天性纯良之人。故而老师在这些学生里面,最看重的就是你。但你经历世事不多,只怕京城之中,会有所不便……也罢,京城人事,老师也不擅长,教不了你什么。但你需记住,凡与人交往,必要三思而后行。可不要向你身边这位,动辄恶语相向才是。”说着也看了杨吉一眼。
杨吉听了这话,也不禁笑了起来,道:“老先生,瞧您说的,你看我跟着伯元这些年了,这话说得,都比以前少多啦!”
当然,阮元和杨吉都知道,谢墉这番话,是真心为了阮元考虑,故而笑过之后,二人也一起拜别谢墉。谢墉自回江南终老去了,而散馆渐近,阮元不久后也搬进庶常馆,专心读书。
冬去春来,眼看已是乾隆五十五年四月,距离乾隆八十大寿,只剩下四个月时间,但这个时候,和珅却一直愁眉不展。半年前他举荐湛露,却被乾隆严词责备,这件事让他始终不能舒心。
半年之前,吏部一位年轻部员湛露,向他送了不少银子,只求外放做个知府。他见湛露礼金丰厚,便收了礼,在乾隆面前举荐了他。可没想到的是,当他带着湛露去见乾隆时,乾隆竟忽然问道:
“湛露,和珅举荐你做广信知府的事,朕已知悉了。但你初历外任,外面的事,也该清楚。广信两个‘最要’之县上饶和玉山,每年钱粮赋税几何,你可知道?”
这样突然一问,湛露全无准备,自然回答不出。即便是和珅自己,这两年改任吏部之后,对户部只是兼管,这些细节,也已忘了不少。但没想到,乾隆竟然倒背如流:
“上饶丁银两万四百六十两,漕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