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郑重拜谢。
这日阮元归家之后,入夜便即得知,奕绘已经在家中去世,终年四十岁。
到了八月,阮元收拾行装已定,便即雇下船只,准备南归扬州。八月二十四日的东便门前,几艘行船之上,已经装满了阮家书物,阮元也准备这日南下,回归扬州。汤金钊、潘世恩及诸多在京阮元门生弟子得了消息,这一日也纷纷前往东便门,准备为阮元饯行。阮元眼见学生故旧前来相送者几近百人,念着师生旧谊,自是不忍拒绝,只是即便如此,阮元还是回绝了各人酒宴之请。
“芝轩、敦甫,你们今日愿意前来送我南归,我心中自然高兴,只是咱们师友之谊,在一世而非一时,这饯别酒宴你们就不用准备了。话说回来,我虽然为官五十年,但这些时日回想旧事,也有许多做得不尽如人意之处,自愧不能更进一步,又有何资格受你等这一番酒宴呢?”
“老师,您这就是太谦虚了。老师为官五十载,治绩遍天下,学生们能揣摩老师之法一二,即能有所成就,老师又何必只看着自己的不足呢?话说回来,为官一世,哪个身居高位之人,又是全然无憾的啊?”汤金钊也向阮元陪笑道。
“敦甫,你如今也是汤中堂了,朝廷的事,还需要你多加留心啊?”阮元自也笑道:“不过今日定九怎么没来呢?是……另有要事吗?”
“伯元,定九那边说是今日要拟旨,让湖广总督林则徐入京觐见,这政事紧急,自然就没机会来了。”潘世恩向阮元陪笑道:“不过他今日来不了,我看也是好事,定九从来不喜穆中堂,若是今日来送你,那就不是饯别之礼了,咱们啊,都得在这里听他骂上半个时辰才是呢!”
“是吗,穆中堂……竟是怎么回事啊?”阮元也好奇地问道。
“唉……其实倒也没有定九所言那般不堪,我也和穆中堂,和定九一直在军机处快五年了,穆中堂是个什么人,我心里也有数。”潘世恩也向阮元叹道:“穆中堂的事我听说过一些,他如今做到会试主考,又兼翰林院教习,便有许多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