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掌心一片汗水涔涔,至此方才蓦地发觉,原来这平日里看似意气风发之人,实则亦不过同自己年纪相仿,亦不过堪堪少年模样。
“待会等秦前辈回来后,咱们只管同他好好地说。若是他怒气难消,执意要打要杀,我……”
她唇间嗫嚅,原是想说不论结果如何,自己皆愿与他一同承受,可碍于女儿颜面,思来想去终又生生咽回肚中。
少卿心思过人,对此岂会不知?大为动容之余,反将楚夕若一只柔若无骨似的手掌愈发攥紧了几分。
“我并非贪生怕死,而是怕教旁人说成恩将仇报。还怕……还怕鲜于太师父的大仇,从此便没有人再去理会……”
他口中喃喃自语,言讫深吸口气,放眼院外联袂长林。虽说已至初秋,四下里却依旧是一副草木葳蕤,翠浪如织之貌。
云辉叆叇,明灭不定,偶有曦光凿穿林壑,筛落一地斑驳琼影。
忽的,近畔林中沙沙作响,似有脚步传来。二人心下猛地一颤,俱知这究竟意味什么。
“走吧,我们……去见秦前辈。”
楚夕若低声开口,即便明知此去吉凶难料,但也总归得去面对。当下缓缓抽出手来,迎着那异响独自走去。少卿先是一怔,眼望前方一条背影孤独伶仃,似有五味杂陈心间。
“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况我堂堂男儿七尺之躯,怎可胆小如鼠,却教他人挡在前头?”
一念至此,少卿总算振奋精神,几度健步如飞,转眼反倒将楚夕若径直甩在背后。
“楚姑娘,莫非是阿渚身子有恙,你们这才如此急切唤我?”
二人先后出门,举目便见秦松篁手执锵天归来。他心中记挂妻子安危,甫一站定便连声发问,待从楚夕若口中得知一切无恙,总算教胸中巨石堪堪落定。旋即却又满腹狐疑,将二人分别打量片刻,眼神之中更似暗藏些许不悦。
“秦前辈,我们之所以请您回来……是想同您说一说冰玉红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