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性震急忙跟着站起,苦笑着点了点头,眸子深处微现得意。
姚启圣眉头紧皱,背着手沿侧厅转了两圈,问紧跟在屁股后头的黄性震道:“好毒的绝户计。符起,你说这是察言司还是侦缉处的手段?”
听姚启圣唤自己表字,黄性震心头微暖,忙凑前道:“下官分析,施琅那厮虽然心狠手辣,时时想抢夺大人功劳,只是他到漳州不过年许,势力还伸不进修来馆,下官浅见——”
没等说完,姚启圣截住道:“那就是察言司间谍做的手脚。周儒名字有个儒字,想必是死读文章的书呆,若被明郑叛逆责以君臣大义,说不定会自杀栽赃,陷害修来馆。”
说到君臣大义姚启圣微觉脸红,想起年幼读书时塾师周老夫子精忠报国的淳淳教诲,投效清廷后亲朋好友断绝往来的侮辱难堪,随即就用功名富贵念头掩盖了过去。
笑骂由他笑骂,好官我自为之,既当了汉奸就莫谈民族气节。
姚启圣本以为黄性震会对自己大表赞同,却见他面现古怪神色,知道猜测得不对,微咳问道:“符起,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黄性震心中暗喜,赔着笑脸谄媚道:“大人明见万里。修来馆招聘探事,对应聘者身份来历都是详加审查,严防间谍秘探易名潜入。这周儒父亲名叫周进,原是厦门的冬烘塾师,以教书授课为生,与明郑叛逆从无往来,顺治十八年已得病去世。”
“朝廷颁布迁界令后周儒跟随寡母移居漳州,以替人抄字作画为生,因为写得一手好字,被招入修来馆,为人最是沉默寡言,抄写文书外从不与旁人打交道。下官派人追查周儒进入修来馆后的日常交往,没发现与察言司往来的丝毫端倪。”
见姚启圣面色有些难看,黄性震咬了咬牙,续道:“下官查出种可能,不敢禀与大人知晓——”
姚启圣冷哼道:“你都已经说出,哪还有啥子不敢。”
“下官浅见,周儒之所以潜往旗营向哈善大人告密,或许是为了报仇——”
偷偷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