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启圣伸手摘下老花镜,拿起温热毛巾敷了敷有些酸痛的眼睛,深沉眸光扫了满面焦急的姚国泰一眼,嗤笑道:“乍办——凉拌,腿长在他们自个身上,老夫总不能捆住不让卖身投靠。”
嘴里说话宽和大度,眸里怨毒光芒却是一闪即逝,隐藏在桌案后面的左手用力捏成拳头。
姚国泰满腹心思没有发觉异样,听着姚启圣泄气言语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望着泰然处之浑若无事的堂伯,嗫嚅道:“侄儿听说黄性震——上午也跑去都统府求见哈善!”
姚启圣面色微变,黄性震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铁杆心腹,关键时候居然也要背叛自己另找靠山,世上还有何人能挡得住功名利禄的巨大诱惑。
自己许多见不得人的隐私都由黄性震秘密操办,万一泄露出去怎生是好。
慢慢闭上眼睛,姚启圣强忍怒气,仰靠椅背苦涩一笑,叹气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国泰,老夫这里已是不祥之地,你也可早些出去另投山门,老夫绝不怪你。”
听姚启圣说出诛心言语,姚国泰面色连变数变,忽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大伯,您老人家还是信不过侄子。打仗父子兵,上阵亲兄弟,不管咋样国泰总是您老人家的侄子,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也不会像黄性震那样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大伯,真地一点法子都没有?”
说到动情处,姚国泰声泪俱下如丧考妣。
听着姚国泰的诚挚话语,姚启圣内心一阵悸动,差点把真实想法脱口而出,最终还是沉着脸缓缓摇头。
“老夫一念之差做错了事,自然要承受后果。国泰,你起来出去,让老夫好生静上一静,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天总是塌不下来。”
姚国泰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在判断言语真伪,最终还是从地上缓缓爬起,深深向姚启圣鞠了一躬,一跺脚转身走将出去。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姚启圣面色陡转阴沉,莫看姚国泰当面慷慨激昂,以他对堂侄性格的了解,走出总督府这小子立即就会跑去找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