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驼着背,目光阴狠地看着徐思曼。
她厌恶极了徐思曼脊背笔挺的模样,无论她怎么折辱,她的背从来就没有弯过。
徐思曼站定在那里,“去厂里上班,每个月我能拿到十块钱的工资,有了钱就能给致远和致知补身体,还能……”徐思曼看向八仙桌一边低头吃饭的所谓丈夫,“还能带谷田去县里找医生看看他的腿,听说能治。”
提到儿子和两个宝贝孙子,吴老太不吭声了,但就这么让徐思曼称心如意,她不高兴。
“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你晚上来陪床守夜。”吴老太也不说上班的事了,这事她还得再想想,才能拿定主意。
至于陪床守夜,不过是吴老太折磨人的法子里的一种罢了。
吴老太睡的床还是那种旧式的木床,最简单的没有雕花的木床,不过床边有个能睡人的脚踏,一旦吴老太“不舒服”了,徐思曼就得在那张木脚踏上守夜。
夜里吴老太一动,徐思曼就得起身,帮着挠痒、倒茶这些。
如果是夏天还好,勉强倒也睡得,现在天气早就冷了,他们大队挨着山湖,湿气重,吴老太还不许盖被子,说是被子搭在地上会弄脏,只能和着外衣睡,随便就能把人给冻出毛病来。
接连生下两个儿子后,徐思曼谨小慎微地哄着这老太太,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折磨过了,平时里干再多的农活家务她都不怕,甚至她都愿意多干点,毕竟上工的时候,不必面对这个毒婆婆。
“娘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见徐思曼沉默得有些久,刘谷田拍了拍桌子。
徐思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好。”
又是这种淡淡的不屑的眼神,刘谷田心里憋闷得厉害,但徐思曼答了话,他也就不吭声了,沉默地扒着饭,看都没看桌边表情惶恐的两个儿子。
吴老太很高兴儿子替自己出头,见两个孙子有些吓着了,赶紧夹了筷子菜放到他们碗里,“大狗和二蛋多吃点儿,等你妈赚工资了,奶奶给你们买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