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面前的一切都在发花,交替重影。她闭上眼,尽是夏莺讽刺夸张的大笑。
“我不信,”曦知声音颤抖,“世上有那么多来钱的法子,哥哥他怎么甘愿……”
夏莺掸了掸指尖:“不信?随我去县陈府瞧瞧不就成了,人啊可不能总活在谎言里。”
艳丽的花裙扬长而去。
——
县陈府。
宅子碧瓦飞甍,回折走廊连结大小不一的各式屋院。庭中清池游鳞,伫立喷水石像,后院栽有樱花大树,逢春落英纷纷,甚是美轮美奂。
陈敏尤爱在树下戏舞,沐浴漫天花瓣,足点粉毯。
疲累时,便唤那人为自己敲肩松背。
女子望向石桌边跪坐的少年,面露不屑:“喂,本小姐渴了。”
林翊始终垂着头,他很少说话,像个哑巴死人一样。不过在陈敏看来,只是卑奴死要面子装清高罢了。
“奴煮了什锦蜜汤和六安茶。”他道。
“不要,本小姐要喝凉的,去换冰水银耳来。”陈敏有意刁难。
林翊皱了皱眉:“蜜汤煮了很久……”
不成想,陈敏踩着鞋快步到他面前,尖甲狠狠地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本小姐再说一遍,你是奴!”她高声斥道:“我高兴就多赏你点银子,不高兴你一个子都拿不到,我说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摆清你的位置!”
屈辱,不堪,愤怒,慢慢冲上了少年的眼,却在最后化消成妥协。
他敛目,答:“是。”
陈敏哼了一声。
家仆此时匆匆:“大小姐,夏莺姑娘来了,还带着……”
夏莺?哥哥新娶的外室吗?
陈敏拂手:“请她们进来吧。”
林翊知道夏莺已嫁入陈府的事,也知晓她和七月曦知素来水火不容,他不想被她看见,忙收拾着起身。
没来得及,夏莺朗声笑道:“我早说没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