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峤在仲夏末返程,风尘仆仆地回到镇上。
少年人长得快,较启程之日他倒是长了些许,也瘦了,下颌线条更加明显。
他穿着便于行走的暗色短打,面上带着不甚明显的擦伤。神情冷淡,少了那一份浮躁气息,整个人如出鞘利刃般锋利。
漫长时日的颠簸让一行人疲惫不已,他们在吴掌柜处领完了赏钱交差后离开赌坊。
卫峤倒是被吴掌柜留下,打算问他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他低眉敛目,一一说了所见所闻。
“我们按聂大哥的安排赶路,白日不停,一直等到同人交接也不敢松懈,路上也并未碰见任何马贼匪盗。”
卫峤顿了顿:“在客栈歇脚时倒是遇见一队北疆行商,行迹颇为可疑,看着都像是沾过血的练家子。”
“哦?”吴掌柜老神在在:“北疆游商活跃,路上难遇见眼馋货物的贼寇,他们会些功夫也不罕见。”
他撇去浮沫:“你可曾看过运送的货物有哪些?”
卫峤谨慎地瞥一眼面容舒缓的吴掌柜,应道:“未曾。”
趁着聂三等人不注意时他当然偷偷看过,不过都被箱笼遮掩地好好的。还是趁陈柯吃醉了酒时问出来的,是长柳营里打造的一批火铳。
长柳营是青州州牧麾下的军营,军机森严,何况火铳还是官府严禁私藏的武器,怎么会落在吴掌柜手里,还被他押运?
吴掌柜如何能得到这一批武器,难保不是同长柳营里的将士有勾结。卫峤心头惊涛骇浪,近年来北疆人蠢蠢欲动骚扰边关,若是长柳营也有漏洞,青州城守卫何在。
在镇上开赌坊招揽钱财,甚至勾结官府都无事。可这把手伸向军营武器,偷运走私,便是要动摇国本,意图谋反的大事了。
知晓这一点后他对吴掌柜怀疑更甚,再不敢向陈柯打听,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吴掌柜讶然地抬抬眼睛:“你不疑心那里面是什么吗,我又为何要送到外边去。”
卫峤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