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绪醉得身形微晃,可他还是一眼就找到了流离的位置,直视着她说:“你从来都没有欠过我什么,是我自己生了执念。我以为死了就能解脱,可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去走鬼炭池?”
五里长的鬼炭池,去走的时候,她该有多疼。只要想一想,裴绪就觉得头痛欲裂,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下地凿穿他的心脏。
流离并不喜欢他,虽然看他可怜,也只能冷硬着心肠与他保持距离。
寒渊心下亦是沉沉一坠,他刚知道流离为了救一个凡人不惜去走鬼炭池时,整个人几乎快要失控。事情过去这么久,他再想起来,心里依旧会滚出无边痛楚。
他狠狠握了握拳,再抬头时,目光里依旧寒凉如冰。他对裴绪道:“客栈要打烊了,请阁下离开。”
裴绪只能自嘲地笑笑,身形晃了晃,举步欲走。
快到门口时,却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对流离道:“流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我喜欢你就好。”
门外凄风苦雨,他一步迈入,身形很快消失在杳杳雨幕中。
寒渊的面色已是十分难看,右手猛地拍在桌上,手背上青筋暴起。
流离被他冰冷的眼神吓到,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惹他如此生气。没等问,他已拂袖转身,去了后院房间歇息去了。
流离不敢去打搅,次日一早,做好了几道清粥小菜给他送去,可在外头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人来开。
她只好推门而入,看见屋子里空空荡荡,师父又已不见了人影。
到了下午,左右闲来无事,她去了人间帮昨天的那个鬼客瞧瞧他媳妇。
原本属于鬼客的一千平别墅已被陈妙占山为王,亡夫尸骨未寒,她这里办起了聚会,跟一帮小姐妹小帅哥狂欢了一夜方休。
她那位出轨对象却是不在这里,酒醒后她忙忙给他打电话,用甜腻的声音说着:“小澈澈,你在哪里呢,人家头好疼啊,你快来看看我……”
确实是个欠揍的样子,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