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户换下大红灯笼、对联,换上凄哀的白绸、白纸灯笼。
“你说为何新帝要亲自扶棺,见着长平侯秦冉的尸体才安心哩?其中的隐秘诸位烂在肚子里便好,我张某只给诸位说一件不大不小的小事。
话说当时新帝遥见长平侯的棺椁,将一抔黄土细细撒在端着的酒杯里,左手持杯,右手持柳枝。
为何持柳枝?送别留客嘛!可那杯中酒新帝并不仰头喝下,只是虚虚做个敬天模样,然后你道怎么?哈!下令开棺!——”
说到关节处这姓张的说书人把惊堂木一拍,听书的了然给他收钱用的小笸箩里扔一个或两个制钱。
姓张的说书人是个中年人,穿一件灰扑扑的蓝布长衫,脸很黄很瘦,像饿了许久的流民。
听书的只知他从岭南来的,只有一双同样面黄肌瘦的儿女,大的女儿十四,小的八岁,拖家带口向北来到了这有座将军坡的边陲小镇。
将军坡外有条如今被弃用的隐秘官道,四周山高险阻不通人烟,不然光凭官道这里也算繁华。正因为消息闭塞,说书的中年人的故事还算新鲜,有人捧场,也不至于沦落饿死。
当姓张的说书人讲到“新帝哭哭啼啼,把这一杯掺了家乡的黄土的酒要喂秦冉喝下,以杯酒葬英魂”时,他一拍脑门不知想起什么,站起身收拾惊堂木和笸箩,连声“告辞告辞,抱歉抱歉”,踏门而去。
这正说得兴致上头呢,留下的听者面面相觑,只道这几日张生失魂落魄,真不知是撞鬼还是闯了邪!
张生拐过羊肠小道,急匆匆归家,半道又一拍脑门,惊慌失措来到一家挂着白绸的药铺前,将刚刚说书得来的铜板碎银换了些调养身体的药材。
得,这一日的饭计还无着落,一双儿女嗷嗷待哺,肉疼过后的张生自我宽慰道:罢了,他可是拿人家的珠子和玉佩换了好些银子呢。
还是趁着那人昏迷不醒时偷拿的。
天色将晚,茅草搭起的屋内并未点灯,尽管刚刚立春天气转暖,屋内的温度与屋外的温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