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音晚细弯的眉蹙得更深了些, 她懵懵地“噢”了一声,还是疑惑:“殿下买这个做什么?”
裴策缓步走过来。虽已沐浴罢,为听下属禀报公事, 并未换上寝衣, 而是一袭矜正云锦墨袍, 身形高大, 有天然的疏漠气度。月色如洗,洒在他的袍摆, 银线绣纹清辉流转, 落影修长。
他往绣毯上瞥了一眼,确认江音晚好好地穿着鞋, 才从她手里接过木盒。视线淡淡在盒中一落, 又投向江音晚,清邃漆眸被浓睫半掩,如月照松林,幽影里只隐隐见叶尖霜霰。
裴策温声道:“自然是有用的。今夜晚晚已走累了,早些休息,改日再说。”
避子之法,不只药物, 还可用鱼鳔、肠衣等, 唤作“避子衣”。
江音晚未解其意, 什么用场非要改日再说?只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裴策放下木盒,扶她回床上坐下,弯腰为她脱下那双软缎攒珠绣鞋,旎旎灯色下,玉足胜雪。他轻握着两截纤瘦的踝,将她小腿搁回床上, 盖好被衾。
江音晚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木盒。裴策俯身靠过来,为她掖着肩头的锦衾,遮挡了圆桌上剔墨纱灯的光亮。江音晚看向他,背光处他墨发玉冠,轮廓镌然如刻,沉稳寡漫。
裴策低头轻轻啄她的唇,没有太多意味的浅吻,撤开一些,看她青丝如鸦云,铺了半枕,衬得那精致小脸不过巴掌大。他薄唇又轻碰她的雪颊,嗓音低醇,只说:“睡吧。”
江音晚柔荑从被衾下探出来,捏住他的袖摆,轻声问:“殿下还不睡吗?”话里透出无意识的依赖,已习惯他陪着她。
裴策淡笑了一下:“孤还未更衣,很快陪你歇下。”
江音晚绵软地“噢”一声,阖上了眸,听到他步伐轻缓,渐渐往湢室去,转入那扇紫檀架嵌“云逸青山”苏绣屏风。
她又睁开了眼,圆桌上那盏纱灯方熄去,月色下,桌上那个木盒已不见,被裴策顺手带去了湢室。江音晚细眉轻蹙,还是不明白,但也不再多想,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