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扬鞭,沿着郊外的田间小径,一路往北疾驰小半日。
她从马上下来,俯身拨开积雪,检查了一下雪地里的冬小麦。
心情变得格外沉重,便是没有雪灾,这些冬小麦也活不长了,问题出在根源上,播下的麦种有大问题。
她拔了几株麦苗,微微凝神,看到了播种前的光景,原来是徐州府的官员贪赃枉法,用陈年发了霉的小麦当做当季的麦种高价出售给了百姓,售卖时每一袋上面一层都铺上品相上乘的正规麦种,一寸以下,便全是发霉腐烂的过期小麦。
百姓们没有那么多狡诈的心思,满心欢喜地听信了那些狗官“这些是从江南运来的优质麦种,亩产八百多斤”的谎言,拿家中秋收时刚刚入仓的稻谷折现,换回家一袋袋给予了希望的麦种,却不知这一换,却足以断了一大家子的口粮。
更可恶的是,稻谷换麦种的时候,狗官们又许下了免征当季赋税的空头诺言,哄得这些百姓用以多换少的方式,置换这些所谓的高产麦种,结果麦种才播种下去,这些狗官就出尔反尔,开始横征暴敛。
灾民们原本还是留了足够过冬的稻谷的,这下全完了,一个个守着空荡荡的谷仓哭天抢地。
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裴允贤估算了一下时间,征收赋税的日期,比新君发动宫变的时间早了小半个月,这里头要是没有什么古怪,谁信呢?
她搓了一把雪洗手,直起腰来叹息一声。
此时林通已经循着一路的马蹄印驰马赶来,看着她的所作所为,满是不解:“王妃,此事属下自会禀报殿下,您还是赶紧上车吧,已经立春了,早点过去还能赶得上播种,再迟上些日子,这一季可就荒废了。”
裴允贤飞身上马,握着马鞭,指了指这一整片的麦田:“这地里的小麦,决计活不到惊蛰那日。林千户,明日便是雨水,距离惊蛰也就只有半个月了。此事关乎民生大计,你可有办法赶在惊蛰前将此时告知殿下?”
裴允贤其实是知道的,函舍里有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