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的姿势有点别扭, 但孟栩然没动,她瓮声瓮气地问:“那以后如果我俩有矛盾,你会生气不理我么?”
怀里的一团温温软软, 薄明烟猫似的在孟栩然颈边轻轻地蹭, 搂着纤腰的手臂收紧了些,从中汲取着更多的温暖。
“那得看因为什么闹矛盾了。”薄明烟温声说完,拉开距离,掀开被子让孟栩然躺进被窝里,“进来,别感冒了。”
孟栩然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平平稳稳地落回了原位,她边往被窝里钻,边威胁:“你要是敢不理我, 我真的会哭到你耳朵疼的!”
话音刚落, 孟栩然眨了眨眼,眼底蓄着的最后一滴眼泪,淌过眼角的泪痣。
薄明烟的指腹抹过那滴眼泪, 指尖点在那颗泪痣上,缓慢地摩挲过,轻笑道:“哭包。”
孟栩然不乐意地拍开她的手,反驳道:“我才不是哭包,我这叫——”
“定期排毒。”薄明烟接茬。
“……”
孟栩然一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身体滑进被子里,扭头不看她。
薄明烟侧坐着, 一条腿曲起,手架在膝盖上,脸对着孟栩然的方向, 眸子微垂,唇角的弧度还未放下。她看了眼楼下过分明亮的白炽冷光,挪到了床沿。
身后,孟栩然弹坐起来,抓着她的手腕急问道:“你干嘛去?”
薄明烟垂眼看着她的手,片刻后说:“上厕所。”
孟栩然慢慢松开了手,薄明烟走下楼梯,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后她关了一楼的灯。
整间屋子瞬间陷入了黑暗。
屋外,清冷的月光越过庭院里的树梢穿过落地玻璃窗流泄进来,淌出一条蜿蜒的光带,止于薄明烟的脚下,她抬眸看到窗外远处山脉起伏的轮廓。
与她一样,安静地立在夜色里。
不一样的是,她的世界亮起了暖橘色的光。
昏昧的暖光从二楼投落在木制楼梯板上,薄明烟踩着光一步一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