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太子四岁时,顾芗再度有孕,而此次产子却异常凶险。忙进忙出的宫女们端着一盆盆血水往殿外跑,颤抖不止的太医们跪了一地,胆战心惊地问弘历保大保小时被一脚踹翻。怒火攻心的弘历大声斥责一群废物,紧咬牙关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保皇后平安,否则他们全家性命难保。
殿内顾芗喊痛的哀喊声逐渐弱了下来,如同被抽去了生机,她浑身从发丝到脚都被冷汗渗透,嘴唇泛白,下身被血侵染的不忍直视,眼神迷离得像要将最后一口气散去。弘历在殿门口与太医僵持,突然听见殿内一阵兵荒马乱。铜盆被打翻的桄榔声,宫女惊慌地带着哭腔尖叫喊皇后娘娘的声音。不祥的预兆将弘历裹住,他颤抖着踹开眼前的太医,什么规制统统抛掷脑后,一旁的李玉惊叫着喊不可,产房血气太重,会冲撞龙体。而弘历早已听不见声音,只顾着往里冲。
一进门,殿内的残忍的景象和扑面而来的血气让这个从未有过惧怕的男人怔住。那个被自己宠着一世长大的人像是被抽取了生气如同枯萎的花一般败在床榻上。他红着眼走近,想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却怕自己的力气会弄痛了她,只能颤抖着伸手顺从地跪在床榻边,全然不顾自己龙袍的下摆被鲜红的血迹侵染。
宫女和产婆跪在一边,听见传来啜泣声却没有人有那个胆子抬头。
弘历捧着顾芗的手,眼泪肆意地流出,打湿胸前的龙纹。顾芗昏沉之际,眼睫轻扇,努力地睁眼想再看一眼弘历。她想唤他,可抖着的唇只能呜咽出声。头一回,她如此惧怕,她心底里念过千万遍神佛慈悲,祈求他们,不甘就这样留下弘历一人。她一生不曾做过坏事,原来前半辈子的顺风顺水,泼天的宠爱竟都是抵了今日。
弘历将顾芗轻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用细碎的颤音重复着。
“不用怕,不用怕,我在这儿。”
殿内殿外早已经跪满了人,而日头西沉,怀里的人也紧阖了眼,停了呼吸。李玉看着痴痴抱着顾芗的弘历,心中惊颤地出声。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