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季春至,春蚕及,皇后率后宫嫔妃皆乘轿撵出宫。沿途一行人排成长列,浩浩荡荡,列道周围围着的百姓们皆未见过如此阵势,纷纷摩肩接踵伸长脖子往车驾间望着。
富察昭婉自半夜起便换着朝服,金丝栩栩绣成的龙袍裹着她瘦削的身子,添了几分庄严。东珠金钗发冠自上压在头顶,有些重量的发冠压迫地她死死端着脖颈,甚难行动,只能吊着气在枳画的搀扶下端庄地迈步走向那金盖凤辇。
顾芗本理应是跟随嫔妃一齐,在殿观皇后亲礼,却又担心皇后的身子,提前准备了些物件让冬阳拎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日头东升,各位主子都准备得当了,齐齐聚在蚕坛的甬道。
富察昭婉虽对于这套流程早已记得滚瓜烂熟,却也是初次行礼,虽面上不显山漏水,实则轻轻发颤的双手默默流露出自己的不安。
顾芗站在坛下,望着一步一步仪态端庄的富察昭婉,心底也缓了一口气,俯身跪倒在地,顺着众人一起行礼献祭。
亲蚕礼毕,翌日皇后率妃再拜蚕坛。
今日换下了朝服,只是裹了间清素的吉服跑,头间也只是斜斜地插了两朵绒花,顾芗却敏锐地发觉富察昭婉微微轻颤的嘴唇。
“娘娘,你身子不适?”
“娘娘昨个儿夜里便觉得身上发冷,压了两床被子也不管用,怕是着了寒。”
不等富察昭婉应,一旁眉头拧紧的枳画先开了口。
富察昭婉唇色也发着白,点了朱黛都掩不去病气。
“许是昨天在外面待的久了些……”
她声音虚虚的,像是从远处飘来似的浮在空中。
顾芗蹙着眉想了想,便拉着冬阳三步并作两步往厨房走去,吩咐着冬阳问厨房的人烧沸水煮一壶滚烫的姜茶,自己又问人要了些炭。
也不嫌动手沾了炭灰,顾芗将烧红的炭盆子放置在木椅的隔档间,复又将软垫放在座椅上,为皇后娘娘制了一个简易的暖椅。
如今正值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