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小心翼翼地探身,凑在张老头手边亲昵地说道:“爷爷,你有没有好一点?”
张老头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却半天都没有成功出声,反而是急出来了满头大汗,吓得程水北赶紧让他躺好。
许久之后,张老头才颤抖着出声:“爷爷……没事。”
张大哥说张老头刚回家两天就摔了一跤进医院,一住就是半个月,不光不见好,还越来越虚弱了。
程水北知道,他这是劳累久了,好容易轻松卸了劲儿,没有负担反而是撑不住了。
只是摔一跤,比程水北心里预想的结果好多了。
“小北……”
张老头开口,程水北赶忙握着他的手:“我在呢,大爷。”
“水……把水壶拿来。”
程水北赶忙把放在窗户边上的“标兵”水壶拿给张老头,看着老人吭哧吭哧喝了几乎大半瓶的水才停下。
张老头喝完水抱着水壶半躺着,姿势宛如还是那个报刊亭门口的唱戏小老头。
“大爷,还有什么吗,饿不饿?”程水北看他喝水的势头,怕他这几天住院还受了些别的委屈,赶忙问道。
张大爷摇摇头,却颤颤巍巍地指向枕边。程水北顺着他指的方向在枕头下面找到了他素日记账的本子。
程水北问:“您是让我看这个吗?”
张老头点点头,攥紧了程水北的手指。
账本摊开来,一笔一笔地写满了报刊亭的收支。
最后一页用红笔写了个“1047”,数字后面拉了一道横线,横线后面跟着三个字“欠老杨”。
老杨是开饭店的,报刊亭的盒饭都是从他那里进的货。
程水北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答应:“欠老杨1047块钱,大爷,我回去就把这钱给杨大爷送过去,您不用担心。”
张老头这才满意,躺着长舒了一口气,没多大会儿又攥着程水北的手指示意他往后翻。
本子的下一页夹着一张叠得板板正正的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