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又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他走后,程水北收拾东西,这才发现衣服里还夹着一千块钱,是老人留给程南父子俩看病的钱。
程水北心头一酸,不是滋味。
“小北。”
病房里的程文秋似乎是醒了,正在呼唤自己,程水北顾不上伤怀,提着东西赶紧回去。
小城市医院简陋,病房里没吃饭的桌子,他把张老头带来的早饭在凳子上码好,扶着程文秋坐起身来:“程叔,刚刚张大爷来过了,还给带了早饭,你要不要先吃点,等会儿程南醒了再让他也吃点东西。”
程南仍旧在安睡,听见这边声响也只是翻了个身,没有醒来的意思,程水北就小心翼翼地服侍着爸爸吃完了早饭。
“谢谢你啊,小北。这素不相识的,你又是救命又是照顾我们……我该说什么好。”
程文秋病中脸色不好,整个人都是惨白虚弱的,靠在床头,向不停照顾自己的程水北言谢。
程水北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接着撒谎:“这有什么啊程叔,我从小流落在外吃的苦不少,别人对我一点儿好我都不会忘。大家都不容易,互帮互助。吃了程南的鸡蛋,我早就把你们当一家人了,我也姓程,老本家嘛!”
程水北有些心酸,他现在和爸爸的联系,竟然只能称得上浅浅的“老本家”三个字。
可看着父亲和哥哥逐渐好起来的样子,他又不敢再多奢求什么。
在一起,能看见,就好。
程文秋久病,精神一直不大好,程水北第二天就来到主治大夫的办公室,以亲戚的身份套来了爸爸的病情。
医生说:“一氧化碳中毒这个事,调理几天就好了,倒是他肺上的老毛病,不能再拖了。”
他那时候小,跟妈妈离开程家的时候连程文秋生病了都不知道,最后一次听见爸爸的消息,还是放学回家后妈妈若无其事的一句:“你爸病死了。”
看着手里缴完费仅剩的八十块钱,程水北的心里深深地烙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