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家的车,咋地吧。”朱五六将人怼回去,开始讲道理:“本来车里地方不大还得放你那一箱子书,先生啊,咱都啥时候了书没了可以再买嘛。
你有那么大的地方再让一个娃上去坐着不好吗?
先生你要是不同意的话,那我只能说,你、你这之乎者也算是白学了!”
这是头回有人给楼德华脑袋上扣帽子,孙里长先着急了。
“小朱啊,有用的东西还是要留着的,以后娃娃们落定了再办学堂没有书哪成啊,没有书孩子们学啥,不学习以后也在山沟沟里和咱一样?”
朱五六能站出来支持那孙里长非常感激,可朱五六将楼德华气的嘴角都起白沫子了他也是格外的害怕。
可朱五六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朱五六了,他说话放在以前好使,眼下可能已经在朱五六一家那不算个啥了,人家能支持他,能啥事和他汇报,那不是需要他办事。
就是、就是给他个面子。
所以,孙里长说话的时候对着两边也尽量客气,就这么客客气气的他终于明白了啥叫中间人最难做。
朱五六挥手道:“我不是不懂礼义大义,我就知道眼下活下去比做大学问有用。
要是连这几个娃娃都保不住,那些书给谁看?给谁念?唢呐一吹给烧纸啊?”
这一次他不想退让,他也认清了,只要人退让一次那就又第二次第三次,那他就又会过上以前让人瞧不上、没骨气的生活永无翻身之地。
这一回他必须说了算。
孙里长看着脸色苍白的楼德华,火光中他看不清那人眼中的神色。
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要是能活下去还是少得罪人的好。
孙里长不吭声了,周围的人也都不吭声了。
问题一下子好像升级了。
就连带头领孩子们嘻嘻哈哈的周欢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顺着周满的眼神往那方的人堆里看。
火苗里砰的一声清脆,楼德华从漫无边际的思海中开始回游,终是叹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