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知道一二。”
“文字在世间传递的过程中,就是思想与物质间不断地转化。有时候,这些转化是具有极大的毁灭性的。那些文字本身的存在就形成了无法超脱的业力。而我的职责就是找到这些文字,把他们禁锢起来,直到世间忘却。这样你明白了吗?”
“文字的监狱?”
“不是监狱,”言禁执笔又喝了口茶,“是地狱。”
偈格执笔在旁接道:“这些文字有时候也会包括经文呢。”
“所以言禁执笔的工作像是执法官一样,只不过这次的待处理对象变成了文字本身。”我尝试理清楚。
“执法官?真要这么比喻也可以,执法官这个名号倒是比执笔官要好听些。”言禁淡淡笑了下,又很快恢复了毫无表情的模样。
“那日月执笔呢?为时间而记是什么样的工作?”我转身问身边这位已经微醺的老者。
“什么都记!什么都记!时间中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如实记下!”老者的声音洪亮,震得亭外的云都消散了些。
“为何需要为时间而记?”
日月执笔眯着慈祥的眼睛,笑着看我:“时间本身也需要记忆呀,我就是它的记忆。”
天地执笔在一旁补充:“并不是所有执笔的书写模式都是用文字来记录,三界中有很多各种各样的记录方法。日月执笔的记忆与时间重叠,就是其中之一。”
“那天地执笔又是如何记录的呢?”我问道。
“真是个好奇的孩子。”天地笑道,“你看亭间的云,云间的风,你茶杯中的汤,凡是天地之事,我时刻知晓,时刻感受,在必要的时候转换为文字。但大部分时候,只是为天地记载所发生的当下,如此而已。”
“因为天地也需要记忆吗?”
“不,天地需要当下。”
我没有接话,默默喝着茶汤,并不理解她在说什么。天地执笔笑着看我:“你怎么不问了?”
“我觉得我问了,可能也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