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不分青红皂白地罚了,清流们不痛快了。
军机处里,和砷跟福康安坐着,低矮的门房里排着几张桌子,值班的军机大臣们将官帽放下来,这天儿热,暑气没消下来,众人火气都大。
自打孙李二人倒霉开始,都是树倒猢狲散,也没几个人敢帮他。
谁能招惹和砷跟福康安?
现下钱沣还跪在外面,这大太阳晒着,一个文官,怕是熬不了多久。
整个军机处值班房里,安静极了。
和砷老神在在地喝茶,眼光落在那茶碗里,似乎眼珠子都掉进去了一样,反正那目光是拔不出来,他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看不到,甚至什么也不必理会。
和砷不是什么军机大臣,只当自己是来郊游的。
反观福康安,拿着卷宗就拿着卷宗,看得专心致志,一副沉浸在国家大事之中的模样。
那边清流官员们诡异地安静着,王杰如今也入值军机处了,在将那帽子放下来,只坐在桌子后面,看着眼前铺开的纸页。
一名官员终于叹了一口气,打破了这军机处的平静:“这可怎么办才好?”
和砷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轻轻合上了盖,福康安将那卷宗翻了一页,这两人还是不说话。
王杰嘴唇紧抿着,问了一声:“外面钱大人怎么样了?”
“强撑着跪在那里呢,皇上说他认错了再给起来。”
礼部张侍郎接了一句话。
“啪”地一声,王杰便将自己手中的笔扔掉了,抬眼看和砷跟福康安,便不冷不热道:“和大人,福大人,您二位也别端着了,这事儿怕还得商量着。”
和砷抬眉,终于将茶碗放下了,一脸谦和的笑意。
至于福康安,也像是忽然之间看完了卷宗,也抬头起来,他先是看了和砷一眼,反过来再看了王杰一眼,便开口道:“王大人何必急躁?
之前万岁爷也很是器重钱沣大人的,想必这只是一时的气话,我们当臣子的哪里敢跟皇上作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