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开去,似乎想要逃脱,然而还没多少动作,便被触须给抽了回来。很快就被密密地笼罩住了,在其下瑟瑟发抖。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知道那个“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隐隐约约地。
——马上就可以将这些吸得一干二净。
——等吃饱了以后,就不会感到难受了。
——不断地掠夺,攫取,榨干,这才是应该做的。
从身体里伸出的触须蠢蠢欲动,仿佛只等一声令下,就会扑上去,将反抗的食物撕碎吸干,填饱身体中的黑洞。
——那样会很快乐。
她本能地知道,也几乎就要顺从了。
然而刚想动作,便觉得脑海里一疼,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像是混沌中的光一样,努力地想要撕破重重迷雾,突破出来。
(求求你……)
(……非得这样吗?)
(你这样……什么区别?)
怒吼,质问,哭泣,责骂……无数的声音从她脑中喧嚣而过,带着不可辨别但又分明真切的情绪。
她本能地感到烦躁,甚至难过,想要撕碎这一切。
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付诸行动。
——都去死吧。
她张了张唇,想要吐出这样的话语,却在即将出口的刹那,突然凝住。
不对。
她想。
这不是我。
这不是我想做的。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忽然清醒地意识到,属于“她”的部分正在被什么压制着,似乎有个狂怒的、充满**的阴影正替代她,怂恿她——甚至妄图操纵她做些什么。
网住蓝花的触须已经开始慢慢收紧——靠近边缘的蓝花慢慢枯萎了下去,发出细小的哭声。
——“啾……哼……”
很轻很轻的声音,像是祈求不要伤害,清晰而分明。
“住手。”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的,带着几分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