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大雁被急匆匆跑过的人影惊到,再次嘎嘎的叫了起来,庄子期心神俱乱,脑中唯独剩下了一个念头:跑!
可他还不等跑到门口,却听到身后传来妇人凄厉的声音:“傅子期!”
那声音似是杜鹃啼血,叫的庄子期心肝都随之一颤。
他的腿脚不好,原本就跑不快,此时被这声音一叫,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
明德夫人已然追了上来。
她抬手要去抓庄子期的袖子,却被对方甩开,只拿背影对着她,含糊道:“你认错人了。”
眼见得庄子期又要走,明德夫人急忙去拽他,谁知自己却一个踉跄,整个人都摔到了地上:“唔……”
脚腕似是被扭到了,一动便是钻心的疼,她才要开口,却又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委屈:“傅子期……”
妇人的声音带着疼到极致的喘息,那一声傅子期更像是一记重锤一般,让庄子期脑子里嗡嗡作响,震的他连腿脚都站不稳了。
他下意识回头,待得看到她眼中含泪的模样,身体已然先于脑子,朝着她快步走了过去。
他伸手要去扶明德夫人,却被她借机抓住了他的袖子,仓惶的问道:“我找了你二十年,二十年!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仰头去看他,神情因着太过悲伤,而多了几分凄厉:“你到底是人是鬼,若是鬼,为何二十多年不肯托梦于我?若是人,为何从不来见我!我……我日日都逼迫自己睡觉,可你未曾有一日入我梦中……”
她的眼圈早红了,那泪水要落不落,哪还有寻常时候的稳重端庄?
而那些话,更像是将他置于烈火滚油之中,让庄子期疼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字字句句,皆在诛心。
被她这样拽着衣服,庄子期恍惚觉得,她是在拽着自己的心。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离开。
他该快步跑走,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不是现在这样,被她抓着,连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