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出头的年纪。他的眼窝很深,愈发显得眼神锐利,视线扫过,忽然就让崔贤奴心头一颤。
萧好胡死后,徒单郎君火急遣人探问情形,崔贤奴前后都陪着,两耳都被灌满了郭宁的凶恶事迹。
就是此人,就是乌沙堡的郭六郎!
这是孤身突入数百奚军,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了萧好胡,再从容而退的凶人!
那萧好胡,可是从蒙古军追击中率军脱身的厉害人物,就连徒单郎君都对他忌惮不已。可这郭宁……一朝暴起便将萧好胡袭杀,竟不比杀鸡更难!
谁能想到草莽中有这等人物?此人若能为郎君所用,怕不是横行万军的猛将?若成了郎君的对手,那又会掀起多大的麻烦?
郭宁的目光扫到崔贤奴的脸上,不期然同他的眼光接触。他忽然就觉得脊背发凉,身子打个哆嗦,于是便不敢摆出矜持态度,连忙立得端正些,再低下了头。
“劳烦崔老丈走这一趟。礼物我收下了,请代我拜上徒单刺史,多谢厚赠。”
郭宁平静的声音入耳,崔贤奴依旧俯首,等着郭宁接下去的言语。
可等了半晌,竟无下文。四周唯有荒凉河滩上,劲风阵阵之响。
这厮,就只这么轻飘飘一句?没别的了?
既知我家郎君给出了厚赠,难道该当场表示受宠若惊,然后再恳求效劳的么?听说此人原本只是昌州乌沙堡的一个甲军,区区卑贱汉儿,竟敢如此拿大?
听他的平淡口气,说什么“多谢“……我看,也不像是真有感谢的意思!
崔贤奴试着在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想再寒暄两句,却怎么也忍不住心头的不快。过了会儿,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稍稍拱手道:“那就这般,告辞。”
他转身起步的时候,还盼着郭宁知道自己失礼,赶上来挽留。可走出十余步,耳朵竖得快要发疼,都没听见郭宁的半点动静。
一行十余名仆役随着崔贤奴,往河滩尽头倾斜土坡方向去了。
郭宁并不送行,就这么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