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百姓,出于恐惧和愤恨爆发出短暂的勇气,已经很了不起,却完全没有韧性可言。
在蒙古人隔着栅栏接连射死上百人后,剩下的人在栅栏里惊惶地往来奔跑,每次远离蒙古骑兵逼近的一面栅栏,就会接近另一面栅栏。当蒙古人包抄过来继续射箭,他们又离开这面栅栏,呼啦啦地奔回原来的地方。
不到半刻,所有人就都丧失了体力,密密匝匝地站在栅栏正中的一小块地方。蒙古人也不再进逼,而是放马四周,摆出等待着什么的样子。
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有个骑兵从远处疾驰而来,厉声大喊了几句。随即不少蒙古骑兵跳下马,翻过栅栏,从人群外围挥刀,把人们一一砍杀。偶尔有几人狂吼着试图反抗,立刻就遭多人围攻,被砍成数块。
以密集的人群为中心,鲜血一层层地往外流淌。深冬时节天色黯淡得早,杀戮开始的时候还有天光,转眼就黑沉沉地,但鲜血流淌的模样依然能看见。
血一直淌到栅栏外围,到那片被战马驰踏过后,翻涌的土地上,再洇下去,把土地染成黑紫色。
这样的情形,令人如在地狱之中。隔着百余步的另一处营地里,许多百姓们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许多人边看边颤抖,妇人和孩童发出压抑的哭号。
「***要把他们全都杀了!」一条汉子忽然蹲了下去,用力捶打着地面。
旁边有人恐惧地问道:「我们呢?他们会把我们也杀了吗?」
另一人铁青着脸暴躁道:「那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们到哪里,就会把哪里的人全都杀光!」
此言一出,周围有人发起了抖。
人群里有细嫩声
音发出,像个孩子:「天,天黑了,今天他们不会来杀我们吧……」
脸色铁青之人冷笑道:「今天不杀,明天也会杀。就算明天不杀,也会让我们去搬运,然后受尽折磨而死……又或许,会让我们去填土攻城,死在自家人的刀枪下呢。」
「我不去!」人群里有人闷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