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罢,起来,把眼泪擦干净。」开平帝缓步朝外走去,在刘赟起身行礼时,忽又说道:「刘赟。」
「儿臣在。」
「不要学你四弟。」
四弟……一个多么陌生的称呼。
刘赟觉得心里五味杂陈,望着门口那个中年男人清瘦的背影,似乎与儿时记忆中那个昂然天地之间的身影难以重合,他不禁生出几分极其真切的感伤与自责,于是再度跪下以大礼相送,无比坚决地说道:「儿臣不会。」
「好。」
这一次开平帝没有训斥或者敲打,眼里流露出几分悲痛之色。
万事无不尽,徒令存者伤。
……
小半个时辰过后,皇城御书房中。
「你若再摆出那副贼眉鼠眼的表情,朕便让你去兴梁府守皇陵。」
回到皇宫之后,开平帝似乎又变成那位冷血绝情的帝王,方才在齐王府中的涟漪犹如虚幻。此刻御书房内非常安静,所有的宫人内监都已退下,唯有君臣二人。开平帝端坐御案之后,一如往常那般翻阅着各衙门呈递的奏章,裴越则坐在堂下一张圆凳上。
百无聊赖,了无生趣。
然后就迎来皇帝的冷声训斥。
明明只是一句寻常的教训,裴越却蓦然心中一紧,状若无意地看了一眼开平帝,然后赔笑道:「陛下,您要是真下这样的旨意,臣求之不得。」
开平帝冷笑道:「你倒是一心想着清闲,只是世事未必如你所愿。」
裴越疑惑地道:「陛下,臣何时想过清闲?眼瞅着距离延平会猎开启的日子不到两个月,
臣最近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练兵上,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再者说了,圣天子在上,国朝海晏河清,又有什么烦心事呢?无论西吴或者南朝,如今都没有袭扰我朝边境的能力,加上今岁天时也不错,可谓风调雨顺,欣欣向荣啊。」
开平帝轻哼一声,将看完的奏章放到一边。
裴越略显好奇地问道:「陛下,南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