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叶?还是佛手柑?她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气,辨别着那清新好闻的淡淡香气。
“当年,我的眼睛做完手术后,我在医院里又住了一阵。每天傍晚,我躺在床上听病房外的动静,总想从那些杂乱的脚步声里听见熟悉的。在有阳光的日子里,我爬上天台,想看看他曾跟我描述的珊瑚色的晚霞到底是什么样子。后来我出院,看书看着看着就走神,总会想起下雨天的病房里,他为我朗读时的声音。他离开后,我养成了在人群里闭上眼睛分辨声音的习惯,我渴望着总有一天那里面会有我要找的声音。每个夜晚,‘鲸歌’成为我的安眠曲。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他,一直。”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心情,跟喜欢一件事的心情,是一样的。”
好像有一只手,轻轻拂开了森林里掩盖着秘密洞穴的枯枝草屑,露出里面真实的内核——那是她狡黠野性的外表下隐秘而柔软的少女心事,在一个寂静的深夜里,被全部袒露在他面前。
但她没觉得羞涩,而是坦然地抬头凝视他的眼睛,昏暗中她其实看不清他眸中神色,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像一张网,正密密地笼罩着自己。
“如果说七年前你对我的照顾是因为一个承诺,那么重逢后你的那些举动又算什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喜欢我?”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害怕自己与当年的事故有牵扯。可那是还没有断定的事,为什么要因为还不确定的事情去否认已确切发生的事?”
“你笑我热衷于打赌,有时候我想,其实爱一个人从某种角度来讲,也是与人生的一场赌局吧,就跟站在一个陌生的分岔路口一样,向左或者向右,等在前方的都是未知,怎么选都会心怀忐忑。那就随心吧。选对了,是运气;选错了,自己做的决定,我愿赌服输。”
“我这个人呢,最讨厌黏黏糊糊、暧昧不清,要么喜欢,要么不喜欢,没有中间值。我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做不了好朋友。所以,”她语气不重却掷地有声,透着股坚决,“要么跟我在一起,要么就别再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