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闭着眼帮她换上T恤的,尴尬加上看不见,特别地手忙脚乱,解内衣搭扣的时候,摸索了好几次才成功。尽管他已经很小心翼翼了,手指仍无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肌肤。
终于好了,他睁开眼,呼出一口气,换套衣服而已,他觉得比徒手潜至海底两百英尺还要累。
他去烧了一壶热水,分别灌进三个空酒瓶里,用衣服包裹起来塞进被子里。此时此刻,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升温方法。
然而半小时过去了,她的体温仍没有明显回升。船上有医药箱,他为她测量了体温与血压,体温只有32℃,血压也极低,如此下去,情况凶险。
他去敲比利的舱门,比利之前喝了些酒,刚睡着就被他吵醒,瞪着他的灰蓝色眼睛里快喷出火苗:“是船要沉了吗?!”
他言简意赅:“起来,开船,返回亚历山大港。”
“你在跟我开玩笑?”
他们清晨才告别亚历山大港。
“那女孩情况不妙,需要马上送去医院。”
比利用被子蒙住头:“你自己开去,又不是不会!”
“照顾那个女孩,还是开船,二选一。”
显而易见,比利选择了后者。很快,船掉头,往亚历山大港方向驶去。
傅清时将比利的被子抱过去盖到女孩的身上,将人严严实实地捂紧了,只留了个脑袋在外面。
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尽人事,听天命,就看她的运气如何了。
他俯身,收拾地上从她身上换下来的湿漉漉的衣服,捡起上衣的时候,有东西从领口中掉了出来。
那是一个防水袋,里面装着一条项链与一支笔。大概是他帮她换衣服时,慌乱中没有注意,将她挂在脖子上的绳子一并拽了下来。
他将透明袋放到她的枕边,目光忽然一顿,之前他没太仔细看,此刻灯光照得清晰,他才看清防水袋里并不是普通的钢笔,而是一支录音笔,深蓝色,上面有个月牙形的按钮。
他握着录音笔,久久,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