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羌的声音,出奇的平静,仿佛没有丢失一丝一毫理智。
尚六珈觉得,事情已然到这一步,他必须凭事实说话,对王圣君做出不偏不倚,不带任何情感的评价,方才不会影响陛下的判断。
他非常认真的思考,良久,才道:“臣以为王圣君对陛下没有任何恶意,也并非……亵渎,他自始至终带着对陛下的恭敬,甚至还有畏惧……再然后,就是……就是……慈父……”
“啪”!
姬羌猛地砸向桌案,上面的茶杯被震的跳了一跳,杯盖不慎滚落在地,碎成两半儿。
“继续说。”姬羌默默的将双手收回袖笼,尚六珈看的心里一阵接一阵的揪痛。
他宁愿陛下摔杯子砸碗,即便将这养元殿都砸了,也不愿看她在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的掐自己。
“连日来,臣观的很清楚,王圣君对陛下有一种超脱寻常的……情义,无论陛下对他说什么做什么,他均毫无保留的支持,在陛下看不见的时候,他总偷偷打量,虽怯懦,却欣喜。故而,臣断定,他心中已将陛下当做亲女,才有以上种种言行举止。”
这是尚六珈的答案。
但是,他还没说完,“臣想了很久,只是觉得自先帝离去,王圣君等人太过孤寂,他们年岁渐老,膝下又没个孩子,陛下仁善,不计前嫌的与他们亲近,唤他们一声亚父,不知不觉间,他们便真把陛下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也是有谅可原。”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王圣君断不该做出那等僭越的举止,陛下的脑袋岂是凡人随随便便可以碰触的!”
面对姬羌凝视的眼神,尚六珈又及时补充一句。
“你的意思是,朕有些小题大做了。”半晌,姬羌复问,似乎很是拿不定主意。
“不,陛下做的没错,就该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免得他们将来真的忘记自己的身份。”
“起来吧。把他们都叫进来,朕要午休了。”
姬羌说着午休,实际上一丝睡意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