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想起来了吗?是这样吗?
沈苡被问住了。
她记起了一些片段,能连成串的其实一直也就那几个画面,在梦境里循环往复,不断提醒着她的过往。
这个问题该怎么答?要骗他吗?
沈苡贴在他背后的手停止了动作,沉吟半晌,说:“只记起了一部分。”
虽然很想知道真相,但理智不容许她骗他,就算是半个字都不行。
室内很静,楼道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安玹很重很缓地叹了口气。
“沈苡,我有时候会分不清现实和幻象。”他说,“很早以前,在更早之前,我曾用过比较极端的方式区分它们的不同。”
他在跟她描述他的病史,用一种平静到让人心疼的口吻。语气几乎没起一丝波澜,像是在跟她陈述别人的故事。
那个故事里有一个少年,曾经因为她的消失伤害过自己。
“极端的方式”,即使他不说,沈苡都能猜到个大概。
他的身上落下了疤,是钝器所伤,伤口藏在了旁人看不见的地方。
沈苡看见了他的旧伤,她见过这样的伤。
是自残。
知道他曾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伤害过自己,沈苡背着他的时候也曾偷偷掉过眼泪。
可他什么都没说,沈苡也就装作不知道,在他面前没有表现出一丝丝异常。
骨子里他们很像,细腻又柔软,而且都很倔。
“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她问。
就像是亲手撕开了自己的疤,流着泪舔着血,就算疼的不能自抑也想看清这个伤口到底有多深。
“有人匿名给我寄了一张照片,一张你躺在病房里对着镜头笑的照片,让我知道你还活着。我靠着那张照片撑起了最后一口气,一直熬到现在。”
“是谁给你寄的照片?”
“不知道,也没想知道。不重要,只要你活着,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他直起身,两只手捧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