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相信他怕黑。
她九岁之后遇到付烬,他总以自己怕黑为由,往她怀里躲。
后来她才明白,他不怕黑,只是知道她怕。
钟远萤不好意思戳破,只好说:“我拿两床被子给你铺地上吧。”
“我睡不了,”付烬说,“不用管我,你先休息。”
钟远萤误解了付烬的意思,她以为他是睡不了地上,其实他的睡不了,是指不能正常入睡。
断电后,房间的温度越来越低,钟远萤拿了一条厚毛绒毯给他。
他不睡,她也不好意思心安理得的睡,强打精神陪着。
雨势渐小,滴滴答答敲打窗户,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困意席卷,意识愈发模糊,钟远萤撑着脑袋打瞌睡,手肘越发无力,脑袋随之摇晃,头一点再点,不知点的哪一下,脑袋滑过手掌,埋进枕头里。
她最后一点意识感知到,有个微凉的手托了下她的脸颊。
......
也许是时隔多年,再遇见付烬,钟远萤做了一个有关从前的梦。
十八岁高考毕业的暑假,蝉鸣聒噪,烈阳直照,窗外的枝叶鲜绿油亮。
而室内气氛却凝固窒息,压抑之感无形蔓延。
少年无力地垂着头,面色惨白,睫羽轻颤,眼底俱是化不开的痛楚,像被判了最后的死刑。
他的眼下被划出一道红痕,眼眸氤氲着薄薄的水雾,有一种妖异破碎又惊心动魄的美感。
他低垂眼睑,每一个字音都艰涩至极:“我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
“是啊,我偏执,阴暗又肮脏。”
他一手把自己剖得鲜血淋漓。
“我可以滚。”
“但你必须答应我,你也不能接受别人。”
......
早已模糊的画面此刻清晰得扎痛她的神经,钟远萤半梦半醒地睁开眼,脑袋混沌又茫然。
付烬靠着椅背,睫羽低敛,整个人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当闪电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