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唐克会回来的。
内蒙古高原,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打着卷,伙计们一声声“唐爷走好”还在我的耳边回响,唯有不停告诉自己唐克很快就会回来,才能让我的心情不那么沉重,毕竟,从现在开始,在这座我生活了二十几年的熟悉城市,我再也不能随时随地打电话给那个我唯一信任的人。
临别前,我问疯子要去哪儿,想到他可能还要回到那座废弃学校的地下室,我有点儿难受,那鬼地方肯定没有空调和暖气,我想自己是不是该邀请疯子跟我走,可是说实话我也没想好自己要去哪儿。
齐名央一去不回,我知道他是假的,可是堂口的伙计们不知道,回来之前,疯子曾经打听过埁都的情况,他轻描淡写地跟我提了一下堂口的事情,没有说的太深,我估计他是担心我会怕得不敢回去。
人还没到,其实担子已经压在身上了。
其实相比较齐名央那边的情况,我更怕的是面对唐克的兄弟,我怕他们盯着我的眼睛,问我,为什么他们当家的跟着我出门,就这么一去不回了。
齐不闻啊齐不闻,你要怎么回答?
疯子关上车门的时候,说让我好好休息一下,他要处理一些事情,然后我们就出发。
这让我想到这一次出门前,疯子也是这样对我说的,那次他和黑墨镜来茶楼接我,现在黑墨镜不在了,我不敢想象下一次出门是不是也会有人回不来。
这是人生啊,给我们些什么,夺走我们些什么。
我上车之后让司机跟着导航走,一路上改了三四次地址。
我和齐名央的家,那个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家,我去不了也不敢去,至于我自己的家,我实在担心有人去找我,而且我连茶楼都去不了,瘦张走了,音信全无,我不知道是因为茶楼出事儿了,还是他终于认清了跟着我这种废柴老板注定没什么发展,决定给自己找条出路。
思虑再三,我让师傅把车开到长柳巷子,下车的时候正是中午,巷子口的抄手店人满为患,不少人端着比脸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