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而下的苍生在地面踌躇不展的时候,唯有自己能够在吐火罗的钟楼享受着难得的和平。
要问什么呢?
问你们为什么不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问为什么父亲最后没有能够守护住楼兰,殉职在虚幻的理想之中吗?
问为什么要给与自己如此破败的身体,让恶运当头的人生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问——
他用双手掐住了临近崩溃的太阳穴,颤抖了起来。
他已经知道答案了,所以他根本什么都不需要问。
“怎么不想问了,我还挺期待你会问我一些什么呢?”
弯下腰的宗娉樱给新备好的白瓷碗上填上了七分左右的饭量后,才想到了另一个小楼辙。
“尝一尝妈妈的手艺如何?”
她用饭勺敲了敲碗部的边沿,就好像敲响了愉快的用餐钟声一样。
“跟电视里的一模一样——”
楼辙迟疑了一下。
想到自己小时候每次看到电视里家庭用餐的画面的时候,就会莫名地难过。
那时候总觉得这么容易得到的幸运,为什么自己无法拥有呢。
可真当自己拥有的时候,他却突然害怕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时刻很快就会再次失去了,为了不让自己的母亲失望,他站直了身体,在迈开的步伐中慌忙地接住了对方递过来的餐具。
“坐下来,慢慢吃。不够我再给你盛。”
楼辙点了点头。
一旁的孩子则是开心地敲了敲筷子。有个能够共进餐食的客人,他看起来也是相当地期待。
“还好吗?一个人成长的日子有没有感到过孤独?”宗娉樱没有吃饭,她只是坐着,然后注视着自己的孩子。
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了。
十六岁,那是无比美妙的年纪。
带有了男性魅力的肌肉线条隐隐浮现。脸部的五官有点像自己,虽然没有楼镌的精致,但是属于那种越看越耐看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