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女人的丈夫,又是什么人呢?她一时想不出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她回头看着桂龙海,眼神里藏着疑问,不动声色地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这下子,连一向滑头的桂龙海也傻了。他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今天中午那么匆忙,又那么紧张,他哪里顾得上问问这个人的姓名。
此时,房间里就有一点说不出的尴尬。
更要命的是,桂龙海也看出来了,傅医生似乎不高兴了。
别说傅医生,就是李秀兰也不高兴了!好啊,侬桂科长送来一个宁,连你都不晓得他是个啥宁,却往吾屋里厢送!侬啥子意思呀!
这时,倒是躺在床上的病人先开了口。
他微睁双眼,虚弱地说:“傅医生,我姓刘。我得的可能是疟疾,大概有三四天了。这几天一直在吃中药,可是,没什么效果。按照规律,也许再过一会儿,发热就会过去。傅医生,谢谢你给我看病。”
他看上去非常虚弱,说了这么几句话,都吃力地喘息着。
傅雪岚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她对这个人的神态和气质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回头盯着桂龙海,就看出他内心的尴尬和不安。
她又盯了他身边的女人一眼,就看出她的不知所措和惶恐不安。她还看出一点,她肯定不是这位刘先生的妻子。她的神色里可能有一些不安,但没有妻子的那种关切。
她从药箱里拿出听诊器,听他的心肺,同时也注意观察这位刘先生。
她也确认,这位刘先生得的是疟疾。所以,用听诊器听诊,与其说是安慰病人,倒不如说是安慰医生。
这是她思考的时间,思考病情,也思考眼前的情况。
她从这位刘先生的眼睛里,看到一种从容不迫的沉稳,也看出他心里的戒备。
他说的那几句话简洁而全面,概括了他的病情和最近的治疗,甚至还表达了他的谢意。所以,他的思维清醒而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