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一阵婴儿的啼哭,世界多了一个新的生命,我睁开眼睛,医生护士欣喜得爆发出一阵欢呼:“醒了醒过来了!”
黄锦立眼中又喜又泪,脸上神情剧烈地变化着:“太好了,太好了!微微,你终于、终于……”
竟哽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阿Ken也是又哭又笑,胡楂深深,欣喜若狂,比我更像一个从死亡边缘回来的人。
我看着黄锦立,他也看着我。生死交界,仿佛已过完一生。护士把宝宝抱过来,放在我视线看得到的地方。我转头看他,他小小的,小脸皱皱的,像只小猴子,眼睛紧闭着。
“好丑……”我小声说。
周围的护士医生们都笑了:“宝宝刚生出来都是这样。”黄锦立破涕为笑,眼神疼爱地看着宝宝:“不丑不丑,以后会越来越帅。”
笑了笑。
光线落进我的眼睛里,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真实,这么有生命力。
在医院又休养了一两个月。
阿Ken告诉我那时情况特别凶险,几度心脏骤停,心电图上一条直线,几乎要一尸两命。
黄锦立整个人差点倒下。明明是这个世上最绝望的人,却硬撑着对医生坚定道,她不会有事,救她。阿Ken说他毫不怀疑,假如我死去,黄锦立会当场疯掉。
我看了眼在旁边削水果的黄锦立。他终于不那么憔悴,眼里不再布满血丝。他用一根手指逗着宝宝。宝宝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笑嘻嘻地吐泡泡。宝宝软软的小脚丫踩在了他鼻子上。
这段时间宝宝基本上是他在照顾。我大病初愈,太虚弱,奶水也不够。宝宝饿得大哭,后来喂的还是奶粉。偶尔经过走道,看着墙壁上贴着提倡母乳喂养的海报,其他宝宝津津有味地吸着妈妈的奶水时,我总是特别难过,觉得特别对不起宝宝。
不久后,黄锦立将一封信递给我,说这是谭寒写给我的。当时在手术室里,黄锦立说过我活下来的话,会把这封信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