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辩解。她早已彻底接受了自己非人的身份,她杀人,一如人杀鸡鸭鹅猪狗猫,并没有什么重要的目的,不过是贪图一口肉食,或者一张毛皮。
沈之恒没有批评她,没有立场,没有资格。真饿极了,他大开杀戒,会比她更狂暴。他忽然想,自己别别扭扭的活了一百多年,如今是不是也该认命了?
沈之恒坐上汽车,在汽车里找到了毛巾和水壶,用毛巾蘸水,他仔细擦净了脸上的血迹烟尘,然后将毛巾洗了洗,他把它撕成布条,缠住了半边面孔,旁人猛的看上去,会当他只是个脑袋受创的伤号。
米兰蜷缩在后备箱里,因为她那一身血衣实在是没法遮掩,任谁看了,都要吓一大跳。
天边有了隐隐的霞光,是太阳要升起来了,沈之恒发动汽车,这回他心里没了司徒威廉,也没了厉英良。司徒威廉应该还活着,但是已经和他再无关系,他甚至没有向米兰问过他的去向;厉英良大概是死了,他对这小子最后的记忆,就是他跪在黑木梨花跟前,出卖了自己。
这最后的记忆,让他对厉英良失望透顶,也不是恨,也不是怨,就只是失望。要是厉英良那时跟着司徒威廉一起逃了,他或许还不会失望至斯。
回城路上,沈之恒的运气不错,只遇到了几处日军关卡,检查得也宽松。他这汽车的证件齐全,来自于本市的大汽车行,所以很容易就混了过去。
看着满街的人与车,他有些恍惚,及至汽车开进租界回到家了,他下车进门,迎面看到了张友文。
张友文已经连着三天三夜没有见到侄小姐,急得快要抹脖子,人也瘦了一圈。猛然看到沈之恒回来,且是这么个狼狈的形象,真是又惊又喜又怕:“沈先生,您回来了?没事了?是不是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
沈之恒答道:“不必,我没事,都是皮肉伤。”
张友文又道:“沈先生,还有件事,就是侄小姐,侄小姐丢了!”
沈之恒依旧云淡风轻:“她没丢,过会儿就能回来,你先出去买些水果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