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她妈妈抓了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往墙上撞。她的头发疏疏落落,有的地方已经露了头皮,全是被米太太薅的,因为她是个轻飘飘的小玩意儿,非常适合被米太太薅着头发扯过来甩过去,米太太薅得顺了手,几乎要上瘾了。
单手攥着一根盲杖,米大小姐知道凭着母亲这种撞法,想把自己活活撞死是不可能的,可是总这么担惊受怕的活着,她也厌倦了。
汽车驶过米公馆,抛下了受苦受难的米大小姐。与此同时,在不很遥远的城市另一侧,厉英良走进他的会长办公室里,在写字台后坐了下来。胳膊肘架上桌面,双手十指交叉抵着下巴,他微微仰头望着电灯,等候部下带回捷报。
今晚沈之恒必须死,沈之恒不死,他没法向横山瑛交差。况且就算上头没有横山瑛下令,仅从个人的情感出发,他也很愿意宰了沈之恒,因为沈之恒给脸不要脸,他几次三番的向沈之恒示好,可沈之恒总是不肯搭理他。他妈的,他堂堂的华北建设委员会会长,走出去也是威风凛凛前呼后拥的,怎么就入不了沈之恒的眼?我给日本人做事怎么了?你不也是仗着英美法的势力,才敢在报纸上胡说八道吗?
厉英良心思敏感,自己翻尸倒骨的想沈之恒,想着想着就气得眼睛都红了,眼睛是水汪汪的大眼睛,眼角挑上去,配着两道长眉,加之皮肤白皙,看着甚美,像个过了气的戏子。
办公室一角的自鸣钟当当当响了起来,厉英良抬眼去看,此时已是凌晨一点整。
凌晨一点整,沈之恒在街边下了汽车。
汽车出了毛病,无论如何发动不起来,于是沈之恒决定走回家去。风越发的猛了,似乎都卷了细雪。沈之恒只穿了一身薄薄的晚礼服,倒是也知道冷,双手插在口袋里,他低了头,拱肩缩背的顶着风硬走。
向前走出了半条街,他在街口拐了弯,如此又走出了半里地,他听到身后传来了汽车声音。回头望过去,他就见车灯闪烁,正是一辆汽车加大油门,一路轰鸣着冲向了他。
他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