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应该把现在经历的事砍掉一大半才正常。我觉得自己一直在云端上,可是这种感觉,应该积攒到未来慢慢回馈才是,一下子全部给过来,万一以后用光了,该怎么办呢?”
周围没有回答。只有山中的风轻轻拂过。带着初夏的柔和与暖意,像是多年前父亲哄我睡觉时,轻轻落在眼皮上的掌心,那么难忘。
我下山时,天边已经接近黄昏时候。大山远处的云彩高宏广阔,随意剪裁的绸缎一般。顾衍之倚在车边,米白色的上衫,姿态再随意不过。鼻管上架着一副太阳眼镜,反射出我慢慢走近的影子。然后揽住我腰际,自然而然的动作。他低头看看,嘴角有点笑容:“觉得有些难过?”
我跟他说:“我刚才把我高考的事说给了父亲,说我答题时掉了链子。这次一定没考好。说完我觉得墓旁边的那棵松树晃了两晃,你说,是不是他当时地下有知,责怪我来着?”
顾衍之嗯了一声,摘下太阳镜,扣在我的鼻梁上,笑着说:“那我去跟你父亲说一说。”
我以为他只是随口玩笑,然而顾衍之当真上了山。我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树丛后面,过了半小时才看到他下来。以前顾衍之没有这样做过,我迎上前问他都在山上做了些什么,他说不过是松了松墓旁松树下面的土地,顺便和我父亲讲了两句。我问他都讲了些什么,顾衍之笑着说:“你猜猜看?”
我说:“你贸贸然上去,我父亲都不见得认识你啊。”
顾衍之说:“这个你可以放心,他一定认识我。”说完打开车门要进去。
我从他身后死死抱住,不准他动一下,坚持要扒出来他究竟在山上说了些什么。脑子里一边快速想着自己最近有没有留把柄在这个人手上,然后很沮丧地发现我简直浑身都是把柄,顾衍之随便跟我父亲告一告状我都辩解无能。这个认知简直让人绝望,我理所当然地更加着急,以把他的衬衫拽坏的力度坚持让他说清楚,到最后顾衍之终于被我磨得受不了。
他隔着墨镜看我一眼,有点笑容:“绾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