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还清,许诺的心一下子软了,轻声问:“你有家吗?”
她抱着猫絮絮叨叨,说她的烦恼,她要变成没爸爸的孩子……直到身边传来一声轻笑,许诺抬头,是个半大的男孩儿,也不知道他听了多久。他穿着衬衫拖鞋,手插在裤袋里,怡然自得地望着她:“我的猫。”
许诺有些尴尬,放开猫。小黑猫跳上男孩儿的肩,蹭了蹭他,尾巴一甩一甩。
他们真好,许诺羡慕地看着。男孩儿点头,坐到长椅的另一边,两人各踞一方,相安无事,只有小黑猫在中间跳来跳去。许诺忍不住去摸它,碰到男孩儿冰冷的手指,他漫不经心地挠猫的下巴:“它叫软软。”
猫如其名,真是柔软的小动物。
他又说:“你可以抱抱它。”
许诺抬头,发现他有双温和的眼睛,他说:“难过时,可以找些温暖的东西抱一抱。”
许诺愣住了,少年冲她笑了笑:“比如一只猫。”
那一年,许诺没法阻挡爸妈越演越烈的战火,倒交了贴心温暖的朋友。
猫主人很神秘,不爱说话,带着软软,在长椅一坐就是半天,见到她就点点头,与人保持着疏离感。这份疏离正是许诺需要的,不知从何时起,她害怕与人亲近。
许诺把长留公园当疗伤地,爸妈吵架了,妈妈失控打她,她就去找他。
猫主人从不安慰许诺,也不好奇,只是把软软借给她,静静地陪着她。
有时候,许诺也和他说话。
她说,我爸妈要离婚了。他说,我都不知道我爸爸是谁。
她说,我恨他们,如果要离婚,他们当初就不该生下我。他说,是啊,不生还好点儿,生出个残次品,活不好,死不掉。
两人说着各自的事,毫无关系,许诺却总能从中得到安慰。
无论许诺说什么,猫主人总有办法让她觉得,她不是最悲惨的那个。他有1型糖尿病,要一日三餐注射胰岛素,控制血糖。许诺见过他扎针,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眼,她问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