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披麻戴孝我也走完了,你就安心去吧,儿子我呢没什么本事,就只能给你埋这儿了。”
秦二牛磕了两个响头,抹着眼泪转头就走。
身后是他爹秦无当的坟——也就是个土堆子,连个碑都没有。
没办法,秦二牛太穷了。
就算做个木头牌子也不成,他前些日子去镇子里面买米,随身的斧头被偷了,寻思着买一把,却发现铁价大涨,连带着斧头也跟着大涨。
他买不起......
咬咬牙。
秦二牛干脆直接就把他爹随便刨了个坑放进去,花了半天时间填上,剩下三天围着坟头哭了几次就算完事儿。
秦二牛边哭边想,他爹秦无当一辈子都活在风言风语当中,不管是街头的寡妇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总有那么些流言蜚语把他爹算进去。
但是秦二牛知道,他爹自从宠上天的老伴儿去世之后就再也没续过。
一个是穷,二个是秦无当太直。
没哪个女人愿意跟他。
就连他娘,那都是因为耳朵有毛病才勉强跟他爹结婚的。
————
入夜。
大风天。
乱葬岗阴森森;
砰!
一个土包子突然动了一下——围着转一圈的野狗吓得一激灵,夹着尾巴就跑了。
是秦二牛埋的坟出了动静。
秦二牛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下午才埋好的坟包到晚上就开始动了——先是一阵土包的捅咕,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突然从土里生出来一只老年斑满满的手臂!
砰!
紧接着是另外一只手。
“沃日,这狗日的没良心崽,你爹我还没死!”
一个掉光了头发的脑袋从土里探了出来——也不能说是探,应该是叫挤。
这狗屁傻儿子,埋土就埋土,干嘛还要上去踩几脚!
费尽力气将剩下的两条腿拔了出来,长吁短叹之后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