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撞的实习律师,热血、莽撞,一双眼睛无畏而清亮。
她到底去了哪里?
一阵风吹过,枝头初绽的蓓蕾被风裹挟着飘落在地上,云观澜俯身捡起花瓣,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孟聆笙。
分别两个月有余,比起上次见面,她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不再似一道影子,她望着云观澜,眼神沉静如水。
云观澜欣喜地大步走过去:“你总算出现了,这两个月你去哪儿了?”
相比他的激动,孟聆笙显得十分冷静:“抱歉,让你担心了。”
她没有说自己这两个月以来去了哪儿,云观澜也不再追问,总之,人回来了就好。
他拉起孟聆笙的手往大楼里走:“正好,玫瑰和孙霖他们都在,你失踪这两个月他们也都担心坏了……”
孟聆笙任由他拉着:“嗯,正好,大家可以一起吃顿饯行饭。”
云观澜停住脚步:“什么践行饭?”
孟聆笙仰头看着他:“云先生,我这次来,是向你们告别的……我要出国了,去美国攻读法律。”
半晌,云观澜问:“你失踪的这段时间,就是在忙出国?”
孟聆笙点点头:“林阿蛮的案子让我意识到我所学不足,所以想精进学业。恰巧,我在东吴大学的教授景先生曾经就读于密歇根大学法学院,承蒙他抬爱,为我疏通关系做保举,密歇根大学同意破格录取我。我已经买好了船票,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
长久的沉默后。
云观澜问:“要去多久?”
“短则两年,更长的话我也不知道,看学业进展情况。”
又是一阵风吹过,初春料峭风亦疾,吹落满梢无辜的洁白的花。
云观澜伸出手来,替孟聆笙拈下粘在她鬓上的一瓣花。
他没有再说话。
民国二十二年四月,孟聆笙登上“弗吉尼亚号”轮船,前往美国攻读法律学硕士。
澹台秋、余玫瑰、孙霖去码头为她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