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浪费时间在这种自暴自弃的人身上,贫民法律扶助会的求助者里有的是努力求生的人。”
他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倾身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阿蛮:“我只是奇怪,既然一心求死,那为什么不在当时就自我了断?既然不信任法律,为什么又要把自己的生死交给法律去评判?是觉得自己罪不至死,还是不愿去死?还是懦弱到连死都要假手于人?”
林阿蛮突然抬起头来,月光从高而小的窗里投进来,照在一双噙泪的眼睛上:“你们又怎么会了解我的处境!孟律师,你从小娇生惯养,年纪轻轻就当上律师,每天打交道的人不是太太小姐就是律师法官,全都是些上流社会的体面人。你相信法律,因为法律从来只对你们这样的人公正。”
她手上的镣铐晃动,发出一阵沉闷的碰撞声。
许久,孟聆笙缓缓开口:“是,我如今是个律师,看上去光鲜亮丽,与你截然不同,但我也曾经落魄无助过。”
“七年前来到上海时,我举目无亲,刚出火车站就被坏人盯上,身上仅有的一点钱被抢走不说,还险些被卖进会乐里的书寓。
“幸而被在附近开书店的一位好心小姐搭救,允许我在她的书店里一边工作一边准备考试。为做律师我读了整整六年书,六年里,为了维持生活,我边读书边工作,有时一天做好几份工,好一点的工作在学校图书馆,差一点的工作是跪在地上用毛巾擦地板。
“有一回经人介绍,去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家给他的孙女做保姆,没想到老教授是个衣冠禽兽,我情急之下跳窗,好在不过是二楼,只崴伤了脚……这些经历比起你的来或许微不足道,但我想告诉你,我不是一直娇生惯养,我知道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了对女人的恶意,我知道在这个世道,更应该为一个女人的所谓堕落负责的,有时候不是女人本身,而是这个社会。”
她望着林阿蛮,目光平静而坚定:“你说你不相信法律,我要告诉你的是,即使身为律师,我也并不完全相信所谓法律。但是我仍然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