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傅思嘉预想的那样,这出“民国法庭版杨门女将”唱红了上海滩,从报纸到街头巷尾,从文人雅士到寻常百姓,都对这件事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傅思嘉如愿名利双收,借着遗产案的风头,轰轰烈烈地开始了“远东第一厅”的建设。
而孟聆笙也受惠不少,这场遗产官司一打,让不少愁事缠身的名媛贵妇看到了她,一时间,无数官司如潮水般向孟聆笙涌来,引得律所同事半开玩笑地拈酸:“就说世事难料,谁想得到孟律师能有今天?我还记得,就在半年前,孟律师接官司还得靠肖老大提携呢。”
可不是,那时候当事人都嫌她年纪太轻又是个女流之辈,总是要肖可法再三打包票并承诺如有闪失他无偿善后,当事人才肯将信将疑地把案子交给她。
现在想来,那时她也确实不值得信赖,只一味偏听偏信当事人的话,缺乏自己的调查和判断,险些助纣为虐,也是因此才结识了云观澜……
云观澜。
自从医院一别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云观澜。
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时,云观澜给她读《春荫梦》,那时连载还未过半,一转眼三个月过去,孟聆笙出去办事时,路过四马路的书店,看到店门外的黑板上用粉笔写着《春荫梦》即将上市的消息。
云观澜送给她的那袭连衣裙就挂在衣柜里,每次打开衣柜她都能看见那抹绿,也每次都在短暂的犹豫后,手掠过它,取下她自己的黑白蓝灰。
转眼间,春彻底尽了,连夏也开始褪色,那绿裙子始终怅然地待在衣柜深处。
而它的赠予者,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再见云观澜是在九月末。
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位喋喋不休的阔太太,孟聆笙送人出门,转身就看见了云观澜。
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下,云观澜倚车而站,这一天高温回返,阳光炽烈,他单穿一件白衬衣,阳光从法国梧桐的树冠的罅隙间零零碎碎地跳下来,披金染翠地兜头洒他一身,他笑盈盈地望着孟聆笙,单手举起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