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站久了会累,但对丁一来说,站着却是在休息。站着他更能放松,站着他心里更静,双脚能感知从地面传来细微的声响,如脚步声、马蹄声、家禽走兽...甚至能觉察到主人现在双脚是前脚掌着地,后脚跟悬空,显然主人还没完全放松。,对了,现在放松了,双脚四平稳的放在地上,主人,您确实也该放松了,丧子死妻之痛已让您心力交瘁。
桥亭已修缮完好,但内心却千疮百孔。李重进望着暮色中溪边的柏树林,里面新添了三堆坟冢,李重进起身,下曲桥,缓步来到新坟前席地而坐。
丁一也同一时间向李重进靠进了数十丈,立在一棵翠柏之下,始终让李重进保持在自己的安全距离之内,上一次的失误已让自己内疚不已,虽遭奸人暗算,但终因自己护主不力而至夫人、公子及小姐死于非命,主人不说但自己却内疚更甚,恨不能用己命换夫人、公子及小姐活过来。
李重进触摸着墓碑,冰冷而粗硬,往日那三个鲜活的生命却只能以石碑来替代。现在四口之家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团聚,悲乎,痛乎。
翟守珣为什么要背叛自己?他曾经能舍命救自己也曾舍命求赵匡胤,难道他的人生信条就是谁得势就归附谁?前些天,从不多言的丁一,硬是费了一盏茶工夫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翟守珣身揣密函即将远行潞州,临行前邀丁一及四卫一起畅饮饯行,几人不是主人的心腹便是值得信赖的谋士,翟守珣此去千里之遥任务艰巨沿途凶多吉少,饯行是应当的,况且平常也经常在一起把酒言欢,因此并未觉有甚不妥,后面还是风无声自行留下在室外看护夫人安全,其余几人在后花园猜拳饮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觥筹交错间,几人已晕晕然不知所措,平常几人酒量从未如此不济过,正纳闷间,突然腹痛如绞。翟守珣突然阴恻恻地道:“诸位,不是你们给我饯行,是我为诸位饯行。“云中鹤痛苦地道:“送…送我们…去…哪…”
“送你们去阎王殿。”翟守珣三角眼闪着阴毒的光。说罢,磔磔磔地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