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的这一声呢喃是无意识地，就像是一种肌肉记忆，看着傅成聿的时候，不自觉便出了声。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出声了。
病房里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安静。
“傅成聿。”云苏的声音很低，她轻轻又叫了一声傅成聿。
或许是因为他现在什么都听不到的原因吧，所以，云苏开口的时候很自在，没有压着情绪，也没有故意刺他，只是很平静的语气，“你还没有还完债，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床上的傅成聿自然是没有半点反应的，更不会出声问她是什么债。
所以，云苏自顾自往下说：“你是我爸妈带回云家的，我爸妈养大了你，让你读了书，让你安稳长大，这是你欠的第一笔债，五年前的那件事，就算你是为了我好，但你伤害了我，所以，这是你欠我的第二笔债，这两笔债，你都还没有还我，你就想什么都不管死了？”
云苏顿了顿，她不知道自己脸上该是什么表情，只觉得她心里堵得慌。
她想起了很多事情，或许是因为知道傅成聿命不久矣的关系，此刻能想起的，就只剩下他在这世上做过的那些美好的事情。
这就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样的道理。
她想起了那年傅成聿刚来云家时瘦瘦小小沉默寡言的样子，她想起了傅成聿替她出头为她打架的小小身影，她想起了傅成聿包子肉馅留给她吃时腼腆的笑脸，她也想起了自己坐在傅成聿的自行车后座时的安稳。
他们之间曾经是最熟悉的人，他们的年少时光是一起度过的。
她见过傅成聿最落魄时候的样子，他也见过自己难过或者高兴时候的模样。
傅成聿曾经是个很好的人，他的眼里曾经只有她一个人，这些，她都知道，她不会否认过去的他。
只是后来，命运捉弄了他们。
他们之间横着太多东西。
云苏知道自己如今对傅成聿是没有爱意了的，毕竟，再多的爱意，又怎么经受得起这几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