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巧手嘴唇哆嗦,指着林氏的手也哆嗦。
“你,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林氏见躲不过去,掰着手指头算,“咱们从开封府回来得有十几年了吧,前些年老二、老三念书花了不少银子,又给他们说亲,老二的媳妇王氏,光彩礼就给了十两银子,老三媳妇崔氏也是一样的彩礼。”
“后来添了孙子,各种酒席置办,还有孙子辈儿的念书跟日常开销。老四不正干,整日出去厮混。老五、老六、老七还有静娴,都是正长个儿的时候,刚开始的时候咱家里只有十几亩地,也就这几年老六老七大点了,才多种了几亩,这两年收成不好,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哪一样不要钱!”
“你也看见了,我都好几年没添过新衣裳了,省出来的银子不都花到你们爷们儿身上了!”
“乐安今年都十五了,马上也该说亲了,他是读书人,不能随便娶个农家的丫头,上个月王氏找我哭穷,我也没多给,就给了五两银子。崔氏知道了,也跟我闹了一场。我能怎么办?老二、老三同一天从我肚子里爬出来,总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见殷巧手的脸越来越沉,林氏的声音弱下去。
“咱们老六、老七还没着落呢……今年收成又不好……”
要不然她怎么会动心思要卖了清瑶呢……虽然说这个家里,她就看李柔娘母女不顺眼!
但她没敢说。
殷巧手两眼一黑,真想扯住林氏的头发问一问,让她把花出去的每一笔钱都算清楚,一起身感觉身子一晃,加上今天在县衙里受到的惊吓,一骨碌跌坐在地上。
林氏吓坏了,赶紧喊人。
听见动静的殷老五赶到上屋的时候,老六跟老七已经把殷巧手扶到里屋的炕上,两人洗澡洗到一半,只匆匆穿了条裤子,身上都是湿漉漉的。
“爹,您没事儿吧?”
殷老五端着碗水放到炕头,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你还有脸来,还不是因为你闹着分家,你爹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