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坐下,从挎包里掏出一块灰色法兰绒,用它包住脚。“都冻木了。”他补了一句,把脚伸向火堆。
“快要发新的了。听说,打完仗,给大家发双份服装。”
“你看,狗崽子彼得罗夫,还是掉了队。”司务长说。
“我早看出来了。”另一个说。
“噢,一个不中用的小卒……”
“听说,三连昨天少了九个人。”
“不错,脚都冻坏了,还能走路吗?”
“嘿,废话!”司务长说。
“你是不是也想那样?”一个老兵以责备的口气对那个说脚冻坏的人说。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那个被叫做乌鸦的士兵突然从火堆旁欠起身,用尖细而颤抖的声音说:“胖的拖瘦了,瘦的拖死了,就以我来说吧,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突然面对司务长,坚决地说,”把我送到医院去吧,我周身疼痛,骨头架子都要散了,不然早晚我都是要掉队的……”
“好啦,好啦。”司务长平静地说。
那个小兵不再吱声,谈话继续进行。
“今天捉的法国人真不少,这些人穿的靴子,说实在的,是靴子,其实连一双像样的都没有,”一个士兵提出了一个新话题。
“哥萨克把他们的靴子全给脱走了。他们给团长打扫房子,把死了的都拖走,真惨不忍睹,弟兄们,”那个跳舞的人说,“翻动尸体时,有一个还活着,你能相信吗?嘴里还在叽咕着说话呢。”
“个个都白白净净的,弟兄们,”第一个说话的人说,“白的,就像桦树皮一样白,有的仪表威武,说不定还是贵族。”
“你以为怎么着?他们人人都要当兵。”
“谁也不懂我们的话,”那个跳舞的人带着困惑不解的微笑说道。“我问他,‘谁的王徽?’他嘟嘟噜噜。一个不可思议的民族!”
“不过,却真怪,弟兄们,”那个对他们那么白感到惊奇的人接着说,“莫扎伊斯克的农民说,在他们那里曾发生过战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