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的有,要吧?拿去用吧。”
那个哥萨克从大车下面探出身子,以便靠近点仔细地看了看彼佳。
“我干什么事情都要事先有准备。”彼佳说,“而有的人随随便便,不作准备,过了又后悔。我不喜欢那样。”
“这一点也不错。”那个哥萨克说。
“对了,还有一件事,朋友,能帮我磨一下佩刀吗?(彼佳没有撤谎)这把刀还没有开过口,能行吗?”
“那有什么,完全可以。”
利哈乔夫站起身,在一个袋里摸索了一下,不一会,彼佳就听到磨石上发出霍霍的响声。他爬上大车,坐在车沿上。
哥萨克在车下面磨着佩刀。
“怎么样,弟兄们都睡了吗?”彼佳说。
“有的睡了,有的没睡——像我们这样。”
“唉,那个孩子呢?”
“韦辛尼吗?他在门厅躺着,没人管他。受了惊恐以后,他睡着了。他现在可高兴啦!”
随后,彼佳默不作声,他听着磨刀的声音。黑暗中传来了脚步声,出现了一个黑影。
“磨什么?”那人走近大车,问道。
“给这位小爷子磨佩刀。”
“好事,”那人说,彼佳觉得他是个骠骑兵。“我的茶杯是不是忘在你这儿了?”
“在车轱辘旁边。”
骠骑兵拿起杯子。
“天快亮了吧。”他打着呵欠说了一句,然后走到一旁去了。
彼佳原本知道他是在树林里,在杰尼索夫的游击队里,离大路有一里路,他正坐在从法国人手里缴获来的一辆大车上,大车旁边拴着马,大车下坐着哥萨克利哈乔夫,正帮他磨刀,右边一团黑影是看林人小屋,右下方亮着一团红的是快烧完了的火堆,来拿茶杯的是一个想喝水的骠骑兵;但是,他什么也不知道,他也不这一切。他已置身于神话般的天堂里,在那里一切现实都不相似。那团大黑影想必是看林人的小屋,也可能是无底深渊。那团红的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