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汴京城都知晓神通侯爷喜得千金,登门送礼的人再次要把神通侯府的门槛踩烂。礼物堆满了好几间库房,幸好侯府大,堆一座金山银山也不在话下。
这几日,管家忙进忙出,彭尖也比平时忙了好几倍,整个侯府都是热热闹闹的,都在为侯府千金的降生庆祝。
唯独摘星阁,落得清静,除了偶尔响起小孩的啼哭声。
方应看在孩子还没吵醒沈酒之前,把孩子抱出了内室,交给奶娘去喂奶。等到他回来时,沈酒已经醒了,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迷茫地在床上找孩子。
“再多睡会儿,孩子我让奶娘抱出去了。”
沈酒神情恹恹,又把眼睛闭上了。方应看回到床上与她躺在一起,沈酒靠了过来枕在他的臂弯里,听到她声音闷闷地贴在自己胸前说:“方才我在找你。”
听到她与平日里天差地别的虚弱的声音,方应看心里一酸,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声音委屈地跟诶抛弃了似的:“那你还把我赶出去?”
“我不想让你看到了难受。”
当时那种场景,她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却还牵挂着在旁边的他。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到脸颊上,沈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摸了摸脸颊,湿的。她慌了,捧着方应看的脸,一遍又一遍地说:“别哭,我会好起来的。我会好起来的。”
“方应看,你别哭……”
他终究是没忍住,像个孩子一样埋在她的肩窝里放肆地泪涌。堂堂七尺男儿哭成这个样子,更别说他还是个犹在云端不可一世的侯爷。唯有在她面前,方应看才可以活得像他自己,活得像个可以有喜怒哀乐的俗世的人。
方应看这一生,没有沈酒就不能活了。
没有沈酒,他就不是方应看了。除了他自己,谁能够体会到那份巨大到足以将他吞没的恐惧与害怕,在门外苦苦煎熬的几个时辰里,他的心犹如被万箭穿心,当年毁诺城上蛊虫穿进身体取走心上三寸血时的痛都不及如今的万分之一。
方应看半撑起身子,长发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