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扣了顶义利不分,轻义重利,妄为圣贤门下的帽子。”
王云声音平和地说道,但岑国璋听得出,语气里包含着无尽的辛酸和郁愤。
“接着博瀚兄也指责我,说我中了邪,不遵圣贤道理。他们两个,自诩德行高洁、勇于言事,孚有名望,动不动就要严义利之分,话里话外自己是以经世匡时为己任,别人却是乱朝纲,弃圣贤。”
“典林兄,文采超绝,但是最迂腐古板不过,且用功最笃实,每日自朝至寝,一言一动,坐作饮食,皆有札记,或心有私欲不克,外有不及检者皆记出。”
“可是要他办点实事,就手足无措,不知所以。”
“博瀚兄,道德文章确实甲冠天下,又做过皇上的老师,便自负为帝师,傲视天下。皇上登基时,就上疏阐述正人君子如何好,刻薄小人如何差,治国安邦要重用君子,远离小人。”
“可是皇上召对他,问君子如何选,小人又怎么分辨,他却说不出所以然。只是泛泛说以皇上的大智慧是肯定能够区分的。”
“后来国库空虚,权贵豪强贪利乱政。皇上鉴于国事艰难,有心推行新政,问策群臣。博瀚兄又上书,大谈‘治本’之论,说什么皇上要立下当尧舜的志向,奉行圣贤之举,德泽天下,自然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听到这里,岑国璋都觉得好笑。尼玛这说的比唱得还好听。
“现在他们的徒子徒孙,盘踞在翰林、宪台的那些词臣御史们,纷纷上书弹劾我。这些自诩扶危济世的言官,调子一个比一个唱得高,言语一个比一个刻薄。我上疏里论述的事实和数据,他们一概无视,只知道引经论据,卖弄文才,却空话套话,与国事无济。”
说到这里,王云愤愤地一拍桌子,震得茶壶和茶杯都跳起来了。
“老师,请息怒!”
岑国璋连忙安慰道。
“老师,这些所谓言官,最是坏事不过。”他想了想,缓缓说道。
“故前盛朝之亡,一半要归在言官。大多言官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