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封府那里吃过午餐之后,其实事情就谈得差不多了,一些具体的细节完全不必当面会谈,交给下人去办就可以了。
整个下午,可以说,赵昕都是空闲的,只是他心中却没有多少玩闹的心思,坐着马车来到汴河旁,看了几乎一个下午的船只。
在侍卫们眼中,赵昕就像是发了一下午的呆一样。不过赵昕不乱跑,对于他们而言也是好事,不必费尽心思去保护。
看了一下午的汴河,赵昕感触最深的莫过于南粮北运,六月下旬是南方稻谷收获的时节,甫一收获,便沿河北运而来,船队前后绵延,少数有十数里。
这段时间,运粮是第一等大事,汴京百万人口,依靠当地的粮食根本无法补充,南方的粮食便显得至关重要。
陆路运输效率过低,粮食这种大宗货物依靠马车牛车运输效率简直感人,除非根本不可能通行水路。
换而言之,运河的畅通与否,是关系到北宋国运的一件大事。
唐朝长安城水运不济,基本上每个皇帝在这个时节都要跑到洛阳去,叫做就食于洛阳,若是晚出发几天,便是一路走,一路饿死,这种情况还有不少。
汴京,从军事角度上而言,自然是不如洛阳长安等地,但是从经济角度而言,则是好了不少,毕竟有运河之利。这也是当年赵匡胤想要迁都洛阳最后却没有迁都成功的重要原因。
赵昕看着来来往往的船队,问向身边的刘易,“而今汴京一石米要多少文?”宋制一石为一百二十斤,宋斤663克,一石实际约为后世152斤。
刘易行了一礼,而后答道:“南粮既来,石米不过六七百文,太子殿下若是半月之前问,米价可至千文每石。”
这都快翻了一倍了,赵昕有些难以置信,粮食这种国民战略性物资,官府怎么会容忍其价格变动如此剧烈。
“此言当真?”
“自然是真的,民间地主大户乘此时机贷粮于百姓,其利至五分乃至于更高,不少人因此卖儿贩女,家破人亡。”